经此一遭,楚西月便越发沉闷了。

    从前是他不愿让两位兄长因为他而发生争吵,可如今两人已经反目,他在其中根本什么也做不了,甚至连大哥的性命都差点儿保不住。

    楚青山归根结底是他的大哥,即便他做了再多的错事,楚西月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,但同时他的心底却又忍不住生出一种渴望:为什么大哥不能消失呢?

    他希望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,哪怕只是跟在叶诚后面念书习武,偶尔偷偷溜出去玩而挨骂,那也比跟随大哥的日子好很多。

    但楚西月丝毫不敢透露出这种渴望,他觉得这样的他肮脏又可怕,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,阴暗而见不得人,那是他的亲哥哥,他怎么能生出这样的想法?

    叶诚叶睿身边都有护卫,楚西河身边原本也有两个夜影卫,但因着三个小家伙总是在一起,楚西月的存在感又一向最低,护卫也跟着疏忽了许多。

    放走了楚青山,楚西河也不敢再大意,特意在夜影卫中挑了两个好手亲自调教,留在了楚西月身边。

    县试过后没多久,成绩便出来了,大红榜单贴在了县衙外头,出门便能看到。

    楚西河毫不意外的中了,接连两日,叶府楚家都弥漫着喜庆,尽管一个童生算不得什么,可比起寻常读书人来,到底高了一等,算是半只脚踏上了科举,改明儿再踏上半只脚,说不定就能考中状元。

    楚西河没在上面发现楚青山的名字,一时怔愣在原地,忽而想起他说过的话来。

    楚青山以为是他处心积虑的放弃大好前途,转而去参加科举抢走他的机会,可只是一个童生而已,一次能中几十个人,又何谈抢走机会?

    楚西河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,即便楚青山读了再多年书,也不是他考试一定能中的借口。

    “二哥,你真厉害,”叶诚从门外探出脑袋,乌黑的眸子里满是欢喜,“阿姐也夸你厉害呢,还说要跟你一起去参加府试。”

    安义县的县试推迟,连带着府试也推迟了几日,但时间赶得很急,几乎是刚出榜便要赶过去,算起来倒也没剩下几日时间了。

    楚西河不忍心叶娇娘跟他一起去吃苦,府试不比县试,就在自己家门口,想做什么都简单,一旦去了府城,叶娇娘可就没那么自由了。

    “她这样说的?我去瞧瞧。”楚西河笑着应道,这时他突然蹙起了眉头,眼神下意识的朝着某一个地方看去,却是什么都没看到。

    仿佛刚才那一股不明的窥伺感,只是他的错觉。